国家宝藏第二季-关于《国家宝藏》中仪式化的情景构建
- 话题: 国家宝藏第二季
- 2023-11-18 21:44:20
- 作者:年华笑忘书
文章|亨克的孤独
编辑|亨克的孤独
在我国电视文化泛娱乐化的语境下,受众的信仰感正在消饵,电视市场上泛滥的娱乐类节目使得受众在娱乐快感的不断刺激下,对审美的需求越来越少,审美仪式感日渐降低。“电视艺术与其他艺术一样,从诞生至今,其艺术形式、内容以及艺术意蕴的发展变化均与受众的观感方式息息相关。”
电视文化节目在本质上传递的是严肃的内容,因此节目制作者最重要的任务就是为受众营造一个仪式场域,这个场域通过一系列固定的人物行为和环节唤醒其集体记忆,在此基础上构建起受众的文化认同。
“个体只有在社会中才能获得记忆,才能进行回忆、识别,和对记忆进行定位,而这种唤起、建构、和定位记忆的文化框架即所谓集体记忆或记忆的社会框架”,在《国家宝藏》中,每一期节目固定的程式:“在博物馆寻找文物”到“走进前世传奇”到“了解今生故事”再到“宣读守护誓言”,人物行动的表象之下是被串联起来的文化体验,这一过程中观众的文化认同被不断强化。通过人物行为、节目程式的仪式化,创造出集现场感、仪式性、审美性于一体的情景,在潜移默化中唤起观众内心的崇敬感,最终转化为民族自信。
作为一档“纪录式综艺”,《国家宝藏》自有一套程序,即:主持人张国立开场—博物馆馆长介绍—明星“探索”国宝—国宝“前世传奇”演绎—九大馆长点评—国宝“今生故事”讲述—为守护人颁发国宝守护印信的固定模式。每一件国宝都按照这一既定程序呈现。节目在仪式化情景的构建以及民族认同、文化认同的彰显上匠心独运,将受众聚集到一个记忆和情感的原发场域,围绕文物,由人物、故事、经历和誓言共同构建起仪式化的节目情境,进而塑造出华夏文明“想象的共同体”。
移动传播时代亟需重视受众的沉浸体验,即通过改善信息传递过程中的交互情境进而提高信息的接收效度,为受众营造一种历史在场的“沉浸体验感”,让受众沉浸其中,更好地接收、理解和消化节目中的历史文化讯息。《国家宝藏》借助“001号讲解员”、博物馆“看门人”“国宝守护人”等人物的演绎,为受众打造了一个具有神秘感的仪式场域,让受众在各色人物的指引下进入仪式化的神圣氛围。
“001号讲解员”是节目仪式情景营造的外在掌控者,之所以是外在掌控,是因为节目的仪式实际上是由制作者预先设计好的,而在节目呈现的过程中需要一个“上镜”的替代者,来将每一个仪式化进程展示给观众,并且在每一期节目的重复强调中将这一仪式情景固定下来。主持人张国立作为串联所有情节与嘉宾的关键人物,借助极具指引性的台词,保证了节目结构的完整和仪式效果的实现。
开场词“我们是一个年轻的节目”将观众带入节目情境当中,“XXX博物馆推选的第一件国宝是什么.它的守护人又是谁.我们一起揭晓”吸引观众随着节目节奏共同探索文物,“前世传奇”过渡词:“我们的故事由此讲起”“我们一起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带有极为明确的引导性,召唤观众一同进入仪式情境。当然,单纯的主持词并不能完成整个节目的仪式构建,当主持人固定化的主持套路在每一件文物的呈现中被不断重复地时候,仪式框架才得以完整形成。
博物馆“看门人”在节目中作为主体之一,承担着权威解读者的角色,建立起仪式的秩序感,主要在两个环节发挥作用,一是节目开始前对所属博物馆的介绍,二是上文多次提到的文物点评。文物点评环节,馆长们在固定的节点上对文物进行点评,是整个仪式中最为严肃的一环,为整个仪式情景的构建营造出庄重的氛围。
博物馆介绍作为节目最先呈现给观众的内容,要对观众制造一种仪式的召唤,让观众在语言的描述中进入到节目营造的情景中去,《国家宝藏》在这里使用了不断重复的期待式话语:“我是XX,我在XXXX博物馆等待您探索历史的热忱之心”,虽然并不能让每一位观众都真正的去到相应的场馆,但却让观众对博物馆推选的文物产生好奇,从而不自觉的进入仪式氛围当中。如第一届第一期节目对故宫博物院的介绍:
馆长概括性的介绍,也让受众对于节目的历史背景有了一定的了解,拉近了受众与节目的距离。
《国家宝藏》在“前世传奇”环节中,邀请了明星作为文物历史故事的演绎者,正如维克多·特纳将仪式行为看成具有象征意义的活动过程,明星的表演也承担着加强仪式氛围的重要功能,作为“前世传奇”表演者,将民族精神、爱国情怀、家族之情、仁义礼教的观念融入表演。例如佟大为守护“大理国银鎏金镶珠金翅鸟”,演绎中国古已有之的敬畏自然、保护生态的观念;张信哲守护YH127甲骨窖穴,演绎文物工作者对历史文化的守护……明星的精彩演绎将观众与历史相连,此时呈现在观众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个冰冷的物品或几句扁平的描述,更重要的是文物所透露出的历史内涵,在表演中将仪式情景推到高潮。
《国家宝藏》在叙事方式上采用平等的视角与嘉宾、观众进行对话,叙述者抛弃了过度专业化的晦涩语言所带来的距离感,而是选取了更加生活化的嘉宾经历来解读历史文物,让“国宝文物”更加贴近观众,更易激起观众的情感共鸣。三季节目固定的模式是“前世传奇+今生故事”,通过不断重复的演说模式强化仪式感,将文物相关的故事和人的社会经历相结合,借助历史故事、今生守护人的故事、古人经历、今人经历,使观众了解到文物的历史意义和当代精神延续,无形中加深观众对文物的感受和对优秀中华传统文化的认同。
国宝不仅仅是博物馆里的展览品,它蕴含需要我们去保护和传承的民族精神,只有将历史照进现实生活,才能使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代代相传,才能使中华民族繁荣昌盛。《辛追墓T形帛画·今生故事》中,节目邀请了湖南省博物馆的“教育员”来讲述她与文物的故事。
之所以称为“教育员”而不是“讲解员”,是因为湘博认为博物馆的工作人员并不是机械的复述者,而是承担着普及知识、传播文化职责的文博界“教育者”,“教育员”们会定期组队到各地的贫困山村中去,通过歌谣、短剧等方式为乡村的孩子讲解文物故事、普及历史知识。湘博“教育员”们对于节目收看者来说是同样平凡的人,甚至很多年轻人与他们有过相似的经历:山村支教、推普脱贫、文艺下乡等。
《颜氏家庙碑·今生故事》的守护人是方正字库设计总监,乍看之下与普通人生活似乎毫无关系,但他所做的工作让我们每一天都在受益,计算机最初出现时并不能使用汉字,是他们将汉字推向数字化,使我们日常的网络交流、电子办公更加顺畅,透过一批批汉字数字化工作者的故事,更能使观众认识到中国文字的魅力。
在《国家宝藏》第二季第七期中,汉代军事强盛的象征“铜奔马”与现代军事强盛的象征“航天母舰”勾连起来,被共同赋予了一个“守卫国土”的文化意象,故而在讲述国宝今生故事的解说词中就有“古往今来,华夏儿女守护故土疆土的初心不变、深情不改”,一脉相承的民族精神在“华夏儿女”这类话语中被浇灌唤醒,受众进入到这个“仪式化的共同体”之中,首先将受众情绪激活,再提升他们对中华民族和华夏文明的归属认同,让受众能够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感同身受。
节目通过当下人物故事和经历强化了观者的情绪感受,唤醒观众心中的文化记忆、对民族文化的热爱。节目中明星嘉宾的演绎和文物工作者的讲述使得文物有了温度与情感;另一方面,《国家宝藏》又以文物故事和素人经历告诉观众:传统文化不等同于古板、老旧,在不断发展的当下,优秀的传统文化依然在焕发出新的生机。一个个正在发生的故事,让观众认识到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文物保护的一份子,共同为保护中华根脉做出自己的努力。
节目中的仪式化物品作为具有代表性的象征符号,具有建构意义,强化共享意识的功能。在《国家宝藏》中,文物作为一种符号化的物质载体,构建出了中华文化灿烂的历史。节目中共有81件国宝文物,以自身所承载的文化内涵,唤醒中华民族共同的文化记忆。
《国家宝藏》每期节目展示3件文物,在每件文物的展示板块,文物作为主要的仪式化物件,经历了从“被寻找的对象”到“被演绎的历史”再到“被阐释的文化载体”,最后成为一种“被传承的精神”的过程。例如第二季第五期的“四牛鎏金骑士铜贮贝器”,这件文物在节目中最初是出现在“国宝守护人”走进博物馆的微型纪录片中。
纪录片中守护人李光洁到云南博物馆,在博物馆工作人员的指引下找到自己所守护的文物,同时由工作人员对贮贝器的工艺进行简单介绍,在此过程中,文物是一个神秘的“被寻找的对象”,不论是守护人还是屏幕前的观众,都参与着这一“寻找”的过程;其次是“被演绎的历史”,继“寻找”完成之后,节目视角转向演播厅,文物影像在舞台上呈现,由守护人简单介绍之后进入“前世传奇”的演绎,在此环节中,文物的意义开始超脱出它本身,而是成为了当时历史的承载者;
文物故事演出结束之后,九大博物馆的“看门人”会逐个对历史剧中的内容和文物本身进行专业的讲解,让观众了解到更加准确的历史、文化知识,阐释文物代表的深层文化内容;最后,在“今生故事”讲述和守护誓言宣读的过程中,文物呈现逐渐向历史文化精神的当代延续过渡,从实体化的文化载体变成了一种“被传承的精神”。至此,文物完成了从器物到精神追求的转变,虽然这一过程中国宝“本尊”并没有出现在演播厅现场,但多媒体呈现和节目中各人员的演绎和讲述,使得这一仪式物件在固定的呈现模式中,加强了节目仪式化情景的构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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