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级制造系统-《先进制造》：世界制造强国的发展轨迹

由于工作性质和内容的原因，经常需要接触到产业发展、尤其是汽车制造业相关的研究和信息，但系统性整理先进制造国家发展经验及未来路径的学术专著却并不多见，而是大多以实时性的报告、研究成果的形式出现在研究者们的专门领域，对于希望入门或跨界研究的受众而言尚显不足。

美国作为超级制造大国，制造业领域的成功案例与失败案例等量齐观，而且往往在信息时差之上又瞬息万变，权威性和时效性都需要坚实的调查基础和强大的实力背景用以背书。《先进制造》适时地补全了这一空白。由麻省理工学院华盛顿办公室的两位学者威廉姆·邦维立安和彼得·辛格所著重点介绍了美国制造业的发展理念、先进制造业的发展过程以及制造业创新发展中遇到的诸多问题和解决方案等内容。

作者认为，制造业作为美国长期充当就业倍增器的行业，比起其他产业需要以经济部门为推动的创新发育，由于既得利益集团的存在，许多大型跨国公司不愿意承受高额的先进生产工艺的创新风险，而是选择持续利用他们在国外布局的成本较低的生产设施。制造业的长期强劲，反而导致了供应链的复杂性，使其难以渗透、重组和重建。

作者将战后美国制造业的逐步失势（自然并非衰退）归因于二战后万尼瓦尔·布什所倡导的联邦政府资助政策，由于制造业的长期领先优势，而过于自信地假设制造业长期与美国的发展同在，而将其排除在创新议程之外，但事实上，生产也需要被整合在创新系统之中。

除此之外，制造业的发展还存在系统失效、体系失效问题，制造业体系相关的经济、政治和社会系统决定了单一的创新模式并不能改变美国制造业无法进一步升级到更有国际竞争力的地位上。当然众所周知的是，被视为美国发展巨大“威胁”的中国是让以作者为代表的美国智囊团感到不安的重要原因之一—产业发展和全球格局一样势必走向多边和多级，这已是无可辩驳也无可逃避的事实。

从艰难发育的制造业大国看作为老牌制造业强国的对手如何总结和制定发展策略，感受无疑是压力和紧迫感倍增的，尤其在读到作者所提出的第五种创新模式“组织创新”时，可以发现今日的制造业创新已经不单纯成为政策驱动、市场推动、变革推动或是重建创新体系来实现，而是充满动态性和科学性的：

通过检查一个部门的创新环境，如内部的制度和所面临的障碍，评估其优势，评估改进方法，制定政策和步骤，以加强该体系并克服障碍。可以说诸如制造业等传统行业中的复杂性和障碍需要这种全面的组织方法—它们不会因单一的创新动力而发生改变。

《先进制造》的另一大特点是注重在全球经济角度上的宏观论述，比如认为美国运行了一种开放的贸易体制、强势的美元、高消费率、开放金融市场以及赤字严重的保守财政政策，这让实施金融抑制政策的日本、尽力压低本国货币同时增加储蓄和投资的中国和德国等国家都在竞争中获得实力优势。

总体而言这是一部专业而严肃，但同时对于业内读者而言不可不读的学术专著，翻译团队由上海社会科学院经济研究所主导组成，翻译的过程中为了保证原汁原味的阅读体验而未作删减，而是请读者在阅读中自发地加以辨别。在中国制造强国的艰难征程上，他山之石是不可或缺的借鉴和启发。

（2023.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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