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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烈士诗抄-当兵的那些年,抄过的那些诗

在几天前,有网友在评论区问我:"你写诗吗."在贾浅浅的"屎尿诗"刷屏各大网络平台之时,问这个问题,显然不怀好意。我立即回答:"你才写诗呢!"

其实,笔耕40余年,我虽然以写作杂文、散文、小说与报告文学为主,还出版了几个集子,也是发表过几首诗歌的。不过,那都是青年时代的即兴之作,中年之后确实没有兴趣写诗了。在我看来,诗歌应该属于朝气蓬勃的青年。试问,谁个没有年轻过,谁个没有爱诗歌.在小学的教材里,就收入了不少的古今中外的诗歌,我在那时学过的,至今还能流利地背诵呢。

遗憾的是,1966年小学毕业后,由于"文革"爆发,我的学业就中断了。然而,我与诗歌仍然"藕断丝连"。在希腊神话中,有一个女神叫缪斯,据说是诗歌的保护神,也被指代为诗人。我一直坚信女神缪斯是长着翅膀的,可以穿越任何障碍。即使在十年浩劫期间,几乎所有的古今中外文学艺术作品都被打上"封资修"的烙印,统统关入阅读禁区,缪斯仍然可以飞到渴望知识与爱情的青年身边。即使是纪律严明的军营里,也能看到她的身影。

我是1972年冬从插队的乡村参军入伍的。经过两个月的新兵训练,我被分配到团直属指挥连有线通信班。很快,我与一个新兵一道参加师里举办的业务集训。到集训队不久,我发现有的战士在悄悄地传抄诗歌,不禁大吃一惊。要知道,进入这个禁区,是有极大风险的。一旦被发现,轻则受批评,重则挨处分,搞不好还会被遣送回家。不过,那时候毕竟年轻,初生牛犊不怕虎,我也加入了其中。记得入伍前,我特地买了一个笔记本,一直没有舍得用,这时派上了用场。 集训结束回到连队,我发现连里也有诗歌爱好者。于是,我们就暗地里交换笔记,互通有无。到1976年春退伍,我的笔记本几乎抄满了。其中既有古诗也有现代诗,既有中国的也有外国的。

古诗词有苏轼的《水调歌头》,王维的《九月九日忆山东兄弟》,李白的《望庐山瀑布》、《夜思》、《怨情》、《蜀道难》,王勃的《送杜少甫之蜀川》,晏殊的《浣溪沙》,叶绍翁的《游园不值》等等。这些诗词,诗歌爱好者都能背诵入流,就不一一照录了。

我抄的现代诗有好几首均出自《革命烈士诗抄》。

高君宇《诗一首》: 我是宝剑, 我是火花, 我愿生如闪电之耀亮, 我愿死如彗星之迅忽。

夏明翰《就义诗》: 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 杀了夏明翰,还有后来人。

金方昌·《答敌人审问》: 严刑利诱奈我何, 颔首流泪非丈夫。

熊亨瀚《客中过上元节》:大地春如海, 男儿国是家。 龙灯花鼓夜, 长剑走天涯。

何彬《狱中歌声》(又名《忆许云》): ………… 别离为了战斗,再会待胜利来临。 谁知未胜先死,怎不使英雄泪满襟.! 你失了勇敢的战友,是否感到战线吃紧. 我失了亲爱的伴侣,也曾感到征途凄清! ………… 这首全诗19行,我抄的仅是其中几行。

叶挺《囚歌》 :为人进出的门紧锁着, 为狗爬走的洞敞开着, 一个声音高叫着: 爬出来吧,给你自由! 我渴望着自由, 但也深知道— 人的躯体哪能由狗的洞子爬出! 我只能期待着, 那一天— 地下的烈火冲腾, 把这活棺材和我一齐烧掉, 我应该在烈火和热血中得到永生。

陈然《我的自白书》: 任脚下响着沉重的铁镣, 任你把皮鞭举得高高, 我不需要什么"自白", 哪怕胸口对着带血的刺刀! 人,不能低下高贵的头, 只有怕死鬼才乞求"自由"; 毒刑拷打算得了什么. 死亡也无法叫我开口! 对着死亡我放声大笑, 魔鬼的宫殿在笑声中动摇; 这就是我—一个共产党员的"自白", 高唱凯歌埋葬蒋家王朝!

何敬平《愿把这牢底坐穿》: 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 愿把这牢底坐穿! 我们是天生的叛逆者,我们要把这颠倒的乾坤扭转! 我们要把这不合理的一切打翻! 今天,我们坐牢了,坐牢又有什么稀罕. 为了免除下一代的苦难,我们愿— 愿把这牢底坐穿!

何雪松《灵魂颂》 :你又镣铐着回来了, 毒刑没有屈服你的忠贞。 许多同志因你的忠贞而安全了, 革命工作因你的忠贞会开展飞腾。 你,你是丹娘的化身 , 你是苏菲亚的精灵, 不,你就是你,你是中华儿女的革命典型。

此外,还有少数民族诗人特鲁夫拉·木塔里甫的《给岁月的答复》、《幻想的追求》等。

在当代诗人的作品中,《爱情的故事》大概是被传抄最广的: 年轻的白杨,绿色的长椅, 湖畔上并肩坐着我和你, 我们的双脚埋进青草窝, 我们的影子映在明镜里。 你磨着我讲一个故事, 还指定要关于爱情的, 我猛然想起一对夫妻, 好像和我们差不多年纪。 ………… 还有一首《班长的爱情》,不知道作者,也受到战士们的喜爱: 炮艇胜利返航, 但却悬挂半旗, 风立礁上悼念, 大海一片静寂。 班长,班长, 人们呼唤着你, 你在艇首躺着, 身盖一面红旗。 …………

除了这些短诗,我还抄了两首长诗:《献给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英雄》与《假若还能相逢—为别离所题》。都没有作者署名。

《献给第三次世界大战的英雄》,又名《献给第三次世界大战的勇士》,至少在1969年秋就已经从北京传出,开始在全国各地流传。 全诗共240余行,共分5段。在诗的开头,诗人—一位参加了第三次世界大战的毛泽东的战士,在战后向自己的战友、红卫兵、老同学的墓前献花。 我们曾饮马顿河畔 跨过乌克兰草原 翻过乌拉尔的峰巅 将克里姆林宫的红星 再次点燃 我们曾沿着公社的足迹 穿过巴黎的街巷 踏着国际歌的鼓点 驰骋在欧罗巴的 每一个城镇乡村港湾 ………… 毛泽东的教导 伊里奇的遗言 马克思的预见 就在我们这一代实现 该诗后来收入中国文学出版社出版的《中国知青诗抄》。

《假若还能相逢—为别离所题》,长达600多行。虽然诗中洋溢着激情,但是笔调是忧郁的,在当时十分罕见。 我们分别的时候, 并不轻松。 多么巨大的折磨, 压抑在心中。 颤抖的心弦, 难以抑制。 一切啊, 都变得模糊朦胧。 ………… 我当时很喜欢中间一段: 立着— 青松一课一座 坐着— 泰山 躺着— 仍然是一条汹涌澎湃的江河…… 结尾为: 别了, 曾战斗过的连队, 别了, 曾战斗过的战友。 离别啊, 为您们立起新的里程碑。 朝前迈啊, 目标— 解放全人类 切记—不可忽视家贼。

我抄的外国诗歌不多,当然少不了匈牙利著名的爱国诗人裴多菲的格言诗《自由与爱情》: 生命诚宝贵,爱情价更高; 若为自由故,二者皆可抛。 此外还有列宁的《春天的后面不是秋》。

1976年清明节前后,悼念周恩来总理的"天安门诗抄"在华夏大地迅速传播开来。那时,我已经脱下军装在工厂上班了。 我的笔记本经多次辗转,已经破损严重。告别部队前,团司令部作战股的张凤鸣参谋赠送我一个新笔记本。到工厂后,我把那些诗重新抄写在新笔记本上,一直保留至今。

话题: 革命烈士诗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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